昨晚我看完了《刺杀小说家2》,九点多的IMAX场。影片时长超过两个小时,坐在影厅里时,前排有人在吃韭菜盒子,那味道让我觉得这是整场最真实的感官体验。银幕上的光怪陆离显得遥远而刻意,每个镜头都在提醒你这是一部大片,要震撼、烧脑,让你值回票价。结果反而让人清醒,就像闻着韭菜味看神话,现实总会在某个角落冒出来提醒你此刻坐在哪里。
两个多小时确实不短,长到足够让屁股发麻,也让某些情节显得拖沓。散场时看了眼手机,已经是十一点四十,夜已经深了。四个小时收走三千四百万票房,国庆档单日票房榜上暂时是它的位置。猫眼那边预测的数字更吓人,七亿往上走。
从暗下来的影厅里出来,整个人还陷在路阳织的那个梦里。东方的奇诡色彩浓得化不开。张震和雷佳音同时出现的时候,我愣了几秒,仿佛古装片里的搭档换了个场地继续演戏。杨幂扮演的北斋也出现了,辛芷蕾也来了,她拿过影后。看着那些铠甲,我突然想起她在绣春刀2里演的角色。丁白缨要是当年有这么一身,结局大概会不一样。但也不一定,可能只是换个方式输。路阳的剧组永远缺不了一把绣春刀,这几乎成了他作品的胎记。
国庆档那么多片子,我唯独想提《刺杀小说家2》。五年前那个春节,第一部刚出来就拿了十亿票房,给了市场一针强心剂。那时候影院刚恢复营业没多久,观众对银幕的渴望还没完全消退。现在第二部选在国庆档,时机很微妙。今年电影市场比往年冷清些,需要这样的片子来暖暖场子。路阳的片子向来有股蛮劲,不管剧本如何,至少不会让人睡着。
我记得第一部里那个红衣武士的镜头,在IMAX厅里看得人头皮发麻。这种视觉体验后来很少在国产片里见到。第二部据说特效镜头比第一部还多,但特效多不一定是好事,得看用在什么地方。路阳最让人放心的是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收,哪怕场面再大,也不会让特效把故事淹了。这点在现在的导演里挺难得的。
双雪涛的原著撑起了骨架,视觉呈现确实达到了某种高度,叙事节奏却始终差了口气。五年时间足够让创作团队重新洗牌,里则林接过了编剧的担子,他之前操刀过那部关于舞狮的动画电影。董子健他们几个老面孔还在,雷佳音和王圣迪也留在了这个组里,张震和辛芷蕾这次会加入进来。这个卡司阵容看起来挺扎实的,不过演员终究只是棋子,关键还得看导演怎么摆布他们。
我总觉得原著小说里的那股劲儿还没完全释放出来。电影终究是门遗憾的艺术,观众真正关心的是续集有没有突破前作,新内容是否值得额外投入时间。我的判断很明确,这次升级完全必要。路阳完成了国产奇幻类型片的系统性迭代,他搭建的东方奇幻宇宙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规模感。那些光怪陆离的视觉奇观,那些精心设计的异想世界,这次我们走进的是一座更宏伟的梦境建筑。每个转角都藏着意想不到的东方美学密码,这种创造力的爆发在近年国产电影里确实罕见。
邓超的赤发鬼对味,这个角色和演员之间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。那种癫狂的劲头从屏幕里渗出来,缓慢而坚定地渗进观众的感知里。原著里那个扭曲的复仇者在银幕上获得了血肉,这种契合度很难用技术指标量化。邓超的表演带着某种破釜沉舟的气场,他把那些夸张的设定都消化成了可信的肢体语言。导演提到有几个关键镜头是即兴发挥的,那些恰好是最有生命力的片段。创作者应该珍惜这种意外,当所有技术参数都达标后,最后那点灵魂往往来自某些不确定的碰撞。
这次最让我意外的是视觉呈现。辛芷蕾扮演的入云龙驾驭神龙破空而来,那条龙在云层中穿梭的姿态很特别,不像传统神话里的生物,更像某种具象化的自然力量。这种处理方式让奇幻场景有了真实感,国产电影很少能做到这个程度。画面里的每个细节都在支撑这个幻想世界,从龙鳞的反光到云气的流动,这些元素组合成了独特的视觉语言。它让人相信这个故事确实发生在某个时空。或许这就是技术进步的真正意义,不是单纯制造奇观,而是让想象变得可信。
电影里的龙不需要刻意证明什么,存在即合理。这种创作态度在当前环境下很难得。大部分奇幻片都在拼命解释设定,生怕观众看不懂。其实相信自己的想象就够了,观众比想象中聪明,他们能分辨什么是真诚的创作,什么是敷衍的套路。视效终究是为故事服务的工具,用得恰到好处才能产生共鸣。这次确实做到了。
路阳这次拍了个特别逗的片子,赤发财富中心那台词刚落地,庐山升龙霸就跟着蹦出来,整个影厅突然炸开一片笑声。那种笑声带着某种年纪的印记,坐在黑暗里的人们似乎被同一个记忆触点唤醒了。手机被赤发鬼当成神器扔进异世界,居然还能导航找神、播报天气。新一代观众看到这里都笑了。郭京飞配音的那条六岁黑龙萌得让人忘记它是龙,这角色承包了另一半笑点。
路阳这次玩真的,他搭了个东方奇幻世界,每个角落都透着老味道,但又新鲜得让人愣住。中国神话里跑出来的云中五虎,打斗场面亮得晃眼。这跟好莱坞那套东西不在一个频道上。他讲了个弑神的故事,又不止是弑神。人在神面前找自己那点事,被他说透了。灯亮起来,你坐在那儿没动,脑子里还在转那几个画面。这种后劲现在很少见了。
影院走廊的灯惨白,照得人有点恍惚。你慢慢往外走,手指蹭过冰凉的扶手。路阳这次搞成了。乌尔善的电影让我明白一件事,过去我总把国产奇幻片的价值放在特效上,这种判断现在看确实浅薄。那些金光闪闪的画面底下藏着更珍贵的东西,东方奇幻的魂一直都在,只是需要合适的容器。乌尔善找到了这个容器,他把神话变成了能触摸的现实,让传说变得可以呼吸。这比任何技术都难能可贵。
邓超和辛芷蕾的名字挂在售票处,特效场次的标识很显眼。两个小时后,我发现自己还坐在椅子上。片尾字幕已经放完了。国产奇幻片以前只是把门推开一条缝,这次路阳直接把它踹倒了。《刺杀小说家2》的根基在于那个被称作双穿的设定,有种蛮横的逻辑美感。上一部里空文那场弑神之旅不是白打的,他每砍一刀都在两个世界之间凿开一道裂缝,砍到最后硬是劈出一条通道来。现在两个世界的人可以互相串门了。
路空文出现在云中城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,他原本应该留在我们熟悉的世界里。现在的情况是手机落在了赤发鬼手里,那部手机或许会成为关键。两个世界的界限突然变得模糊,这种错位感让人不太舒服。赤发鬼又回来了,这次它变成了人,长得和邓超一个样。在弑神2里它失去了所有神力,这让它很不甘心。它决定穿越时空去找路空文,那个写死它的作家。谁干掉我,我干掉谁,它大概是这么想的。
事情变得复杂起来。路空文的小说弑神卖得不错,读者也喜欢。但真正火起来的是那个冒用他笔名蝉的网红。现在的情况是,赤发鬼要找路空文算账,而路空文自己的笔名被人偷了。这就像你刚写完一个故事,故事里的角色跑出来找你,同时还有人偷了你的签名。那个网红用着蝉的名字,在网络上风生水起。路空文坐在电脑前,可能正在改新章节,也可能在发呆。他大概没想过会这样。
赤发鬼正在来的路上,它没有了神力,但还有执念。执念这东西,有时候比神力更难对付。六年前那场剽窃风波彻底摧毁了路空文的创作生涯,他的作品被另一个人据为己有,整个行业都把他当成了骗子。现在这个人突然回来了,带着《弑神2》的合作邀请。这个时间点很微妙,这个人的出现本身就很可疑。赤发鬼给空文下了最后通牒,故事里的角色都会死,除非他们联手找到创世神,解决掉那个所谓的创世神。合作这个提议听起来很耳熟,就像六年前那个人说要帮他推广作品时一样动听。
空文现在面临两个选择,和曾经的背叛者合作新项目,或者接受赤发鬼的生死赌局。这两条路都通往未知的结局。创作圈的人都知道那个剽窃者的手段,他总是在最不可能的时候出现,带着最诱人的条件。赤发鬼的警告反而更真实些,至少它明码标价。空文记得六年前那个下午,他坐在电脑前看到自己的作品署着别人的名字,那种感觉比死亡更难受。现在他又要面对类似的抉择,创作这件事从来都不只是写故事那么简单,它关乎信任、尊严,也关乎生存。
也许赤发鬼说的是真话,也许那个合作者另有图谋。空文必须做出决定,在真相和谎言之间,在生存和原则之间。空文和赤发鬼开始同行,这段旅程揭开了赤发鬼的过往。那是关于云中五虎的旧事,五虎曾是弑神世界最强的英雄,他们有过兄弟情谊。后来赤发鬼吞噬了久天,偷走了他的触物感知技能,这个举动导致赤发鬼与另外三人对立,他最终成为最强的神。这种力量的获取方式让人想起某些现实中的权力游戏,背叛总是从最亲近的人开始。赤发鬼的选择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格局。
赤发鬼上次输得很彻底,空文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。现在这家伙又回来了,他说要弑神。这话让另外三个人坐不住了,他们不可能同意这种事。空文和赤发鬼开始迎接挑战,入云龙会复活术,霹雳火刀枪不入,行者能隐身。这三个人的能力都很棘手,战斗会很有意思。赤沼那片雾气终年不散,踩进去能听见泥浆吞没脚踝的声音。坠龙原的岩石呈现暗红色,像是被龙血浸透后又风干了千年。狄山峡谷最窄处只容侧身通过,岩壁上布满爪痕。太初秘境则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。
赤发鬼和路文在这几个地方来回穿梭,他们打得很辛苦,衣服破了又补,伤口结了新痂。路文有次在赤沼差点陷进去,是赤发鬼拽着头发把他拉出来的。这个细节我记得特别清楚,因为当时赤发鬼的头发突然暴涨了三尺。四只老虎先后倒下三只,最后那只躲在神域入口处,眼睛是琥珀色的。赤发鬼的头发才是关键,那根本不是什么秘术,是饕餮。用头发吞噬别人能力的手段,听起来就像某种寄生。被夺走能力的人会瞬间苍老二十岁,手指关节最先开始萎缩。
路文应该早就发现了,他在狄山峡谷那次回头看得特别久。饕餮之术需要付出代价,每次使用后赤发鬼会短暂失明片刻,这个设定让整个掠夺过程显得公平了些。掠夺来的能力会在发梢停留七天,发色越深代表吸收越完整。他们抵达神域时赤发鬼的头发已经长到脚踝,打斗场面反而变得很简单。神灵问他们想要什么,路文先开口说的愿望,赤发鬼站在旁边,头发无风自动。赤发鬼吞掉了三只虎妖的秘术,他恢复得比原来还要强。在人间转了一圈回来,他立刻动手仿造了个赤发财富中心。那建筑看起来挺像回事,细节却粗糙得很,墙角的砖缝都没对齐。
他想要的不只是异世界,两个世界都归他管,这念头在他心里扎了根。赤发鬼站在那儿,等着有人能拦住他。空文和路空文这两个名字相同的人,成了唯一可能的选择。反派已经做出了他的决定,主角也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命运。这种对立来得突然,又理所当然。看完这段介绍,我完全理解首部作品观众的心情了。这次改动确实不小,改革力度相当彻底,作品从根基上已经变成另一个东西。不能说这是简单的调整,根本就是重新打造。两部作品放在一起,会让人产生强烈的陌生感。这种改变需要观众重新适应。
新故事自带陌生感,开场十分钟我完全没看懂。线索慢慢浮现,画面开始说话,那些看似无关的片段突然咬合在一起。这种理解的过程很奇妙,像在黑暗里摸到钥匙。一百三十四分钟过得很快,结束时我盯着黑屏发了几秒呆。第二部的故事线完全跳出了原著的框架,它没有选择安全的第一部路径。这种冒险的改编反而让叙事更自由,编剧似乎放开了手脚,密集的笑点几乎每隔几分钟就会出现。观众席上的反应很能说明问题,逻辑闭环处理得相当干净。设定调整的幅度确实不小,但每个转折都有它的理由。你不会在观影过程中产生那种常见的困惑,就是突然被剧情发展抛下的感觉。整个叙事体系是完整的,也是合理的。
这种完整性和合理性现在变得很珍贵,你可以放心把自己交给这个故事,它不会在半路把你丢下。剧情漏洞的担忧可以彻底放下。邓超要演赤发鬼的消息刚出来那会儿,我没怎么跟人聊过这个事。心里头那点嘀咕,自己知道就行了。他那张脸太熟悉了,熟悉到让人很难想象要怎么变成完全不同的存在。演员和角色之间,有时候就是隔着这么道看不见的墙。这道墙比我们以为的要厚。后来想想,这种担心可能挺多余的。银幕上的事,谁说得准呢。
邓超这几年在综艺里的样子太鲜明了,听说他要演个反派神仙,我第一反应是别扭。这种别扭持续到电影开场前,后来发现是自己想简单了。他在银幕上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。那个赤发鬼的造型确实带着点喜剧色彩,但放在整部电影里居然不违和。这种契合度很难用语言解释清楚,只能说演员的能力有时候会被表象掩盖。现在想想,当初的担心确实多余。邓超的表演让角色活了过来,那种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随意感,只有他能演出来。他确实演对了这个角色。
看着他在戏里的表现,很多人突然想起来,这位演员其实一直都很优秀。他给角色加了些特别的喜感,比如学着用手机自拍,跑到现实世界买奶茶喝,看到警察来了转身就跑。这些细节让角色变得真实。邓超在异世界题材里塞进现实世界的仿制品,电影原本绷着压抑的弦,他的表演成了暗色画布上突然甩上去的红色颜料。那段弑神之路因此有了荒诞的呼吸间隙,这个演员把角色的癫狂面剖开得彻底,笑声底下藏着锋利的刀。
赤发鬼原本是个普通人,权力让人变形,他后来把自己封为神明。电影里这个角色有十五米高,全是电脑做出来的。邓超没打算模仿那个尺寸,他抓住的是眼神,那种野兽般的眼神。你看的时候会觉得皮肤发紧,他演得很克制,没有大幅度调动五官,动作和语气都很精准。平静底下藏着崩坏,这种演法更费劲,得控制每块肌肉,连呼吸都要设计。最后那个状态,说是平静,其实早就疯了。
辛芷蕾演的那个入云龙,一剑捅过去的时候,他居然还能苦笑着说话。真是毫无情趣,居然还扎中了我的心。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。他玩手机游戏的时候也在发威,那种状态很特别,既像小孩又让人害怕。这个角色早就知道自己是谁了,一个悲剧里的枭雄,带着魔童降世那样的疯劲。复仇这件事把他拖在泥潭里,他在里面打转,上不来。挣扎和痛苦把他裹得很紧,电影到最后,邓超的表演已经分不清是谁了。他成了那个人,我也被带进去了。
换个本子,那个试图掌控自己命运的赤发鬼说不定真能站到舞台中央。辛芷蕾在片子里让人眼前一亮,那时候她还没戴上威尼斯影后的桂冠。拍摄现场的她有种未经雕琢的质感,这种状态恰好贴合了角色的内核。现在回头看,那会儿的表演已经能看出后来获奖作品的影子。就算当时她已经拿了影后,还是会接这部戏。路阳的绣春刀2对她来说不一样,普通观众最早就是通过这部片子认识她的。入云龙这个角色,辛芷蕾演最合适。三十斤的双尖槊在她手里转起来很轻松,铠甲穿在身上也不显得笨重。从龙背上跳下来的那个镜头,确实像个女战神。
可惜出场时间太短了。张震演的久天倒是意外之喜,他是空文的父亲,戏份不多但让人记得住。隐隐这个人物写得实在聪明,破风八刀那场戏,他每个动作都带着劲。那不是武打设计能教出来的东西,刀在他手里变成了活物。好演员和角色是互相成全的,张震给隐隐注入了魂。那把刀舞起来的时候,你能看见他眼里的光。短短几个镜头,这个人就立住了。现在很多演员缺这个,他们只是在念台词做动作。张震让隐隐从剧本里走了出来,那把刀最后收势的瞬间,整个画面都静了。这种表演现在很少见了,它需要演员完全钻进角色里。
我记得他握刀的姿势很特别,小指微微翘着,像捏着支毛笔。这种细节剧本上不会写,是演员自己琢磨出来的。现在看这部剧,隐隐的片段依然耐看。好表演经得起反复品味,它会在你心里留下印记。郭京飞这事挺有意思,整部戏他压根没露脸。可黑龙开口那瞬间,所有人都认出来了。那股子京片子味儿,直接把人拽回龙门镖局的年代。丁程鑫的打戏确实漂亮,白衣飘起来的时候,奇门遁甲都有了美感。落幕那场戏,他演出了某种悲凉。那种感觉挺难形容的。
最后要说董子健,一人分饰两角这种活儿,他完成得不错。空文和路空文,观众能分清楚。分得清楚这件事本身,就说明问题了。特效是这次升级的核心,还是那个流浪地球的团队,一千三百多人参与制作,三千多个视效镜头。云中城以重庆洪崖洞为原型,规模比前作大了十倍不止。赤发鬼这个角色用了单镜头生成技术,这个技术能处理一百五十万根头发。数字本身没什么意义,但头发在银幕上飘动的时候,你会忘记这是个数字。
云中城塌下来的那个瞬间,整座城像被揉碎的积木。砖头瓦块哗啦啦往下掉,声音闷得让人胸口发紧。这片子的动静做得确实到位,每个爆炸都砸在耳膜上。国产电影很少能把这阵仗摆得这么实在。你记得那种老式爆米花机开锅的动静吗?对,就是那种猝不及防的轰响。这片子的特效团队把这种粗粝感保留得很好,没有过分打磨的光滑。崩塌的烟尘里能看见碎纸屑在飘,这个细节让我愣了下。现在太多片子只顾着堆砌华丽画面,他们倒还记得往废墟里撒点生活的碎屑。
音响团队这次应该加鸡腿,从云层撕裂到砖石落地,声音的层次分明得像是能摸到。最后那段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的坍塌戏,画面和声音的配合堪称教科书。这种工业层面的进步,比什么艺术表达都来得实在。烛龙舰队空袭那段确实让人印象深刻,云中龙带着复生术骑龙升空,战舰从云层里钻出来的那个瞬间,整个画面突然就打开了。不是那种慢慢展开的感觉,更像是一下子把天空撕开了个口子。那些金属舰体穿过云雾的质感,硬生生在柔软的水汽里划出航迹。
这个镜头处理得挺有意思,明明都是虚构的生物和飞船,却让人感觉特别实在。可能和画面里那种沉重的飞行姿态有关,每条龙扇动翅膀的幅度都带着重量,战舰破空时连云层都在向后挤压。这种体量感做得相当到位。现在很多片子都爱搞大场面,但能把庞然大物的运动轨迹拍出压迫感的还真不太多。记得有个镜头是龙翼扫过舰首的瞬间,鳞片擦着金属外壳过去,那种细微的摩擦声混在风里。这种细节可能很多人不会注意,但确实让整个场景活起来了。
说到底,好的特效不只是堆砌画面元素,得让每个存在物都有自己的物理属性。这片子在这方面确实花了心思。虽然故事本身还有讨论空间,但单说这个空战段落的视觉呈现,算是近年同类题材里相当扎实的。火焰把一切都吃掉了,那画面有种奇怪的写意感,火树银花,肆意挥洒。气势是恢宏的,但底下藏着别的东西,一种从绚烂直接跳进彻底寂灭的悲剧性。这场戏的场面确实巨大,你把它和好莱坞那些烧钱的大片搁一块,它还真不显得寒碜。甚至在某些细节上,那种挥霍感更真实。
这部电影的特效价值不在数量堆积,它找到了一种独特的视觉语言。过去很多国产奇幻片的问题很明显,特效做得再精致也摆脱不了好莱坞的影子。路阳这次用全华班团队做了件重要的事,终于让中式美学在银幕上站稳了。比如里面那棵古树的呈现方式,完全是从水墨画里直接走出来的。那种质感不是简单的模仿,更像是对传统艺术形式的现代转化。云中城和心树之地这些场景,确实带着某种东方奇幻的气质。赤发鬼对战三虎的那场戏,把这种美学推到了顶点。
五虎的秘术设计挺有意思,触物通灵和隐身术这些能力,看着眼花缭乱。复生术和饕餮术的设定,跟常见的西方奇幻不太一样。石甲术那种刀枪不入的感觉,让人想起老派武侠里的硬气功。这些设计让整部片子有了自己的味道,它没走好莱坞那种科技感的路子。东方奇幻就该有东方的解法。六场重头打戏撑起了整部电影,空文对赤发,赤发对三虎,最后是云中城那场混战。但要说特效最出彩的段落,还得是雪地那场。赤发鬼和空文对阵行者与影兵,那段打斗有种别的场景没有的东方韵味。
雪片落在兵器上的质感,比真实的下雪天还要清晰。赤发鬼的每次出手都带着重量,影兵消散时像墨汁滴进水里。这段打戏的节奏控制得很妙,快慢交替之间留出了呼吸的空隙。现在很多片子只知道往镜头里塞满动作,雪地这场难得地懂得收放。可能这就是东方美学讲究的留白。我印象最深的是个很小的细节,空文的刀划过雪地,带起的不是雪花而是冰晶。那种细微的差别需要很费工夫才能做出来,但确实值得。
行者这个角色,秘术隐身术主打飘忽不定,配合双刀快攻,对手很难防备。隐身术本身足够诡异,路阳导演的处理更有意思,他营造的留白意境很东方。这种意境比单纯的隐身术更值得琢磨。双刀快攻和隐身术的配合,在留白意境里显得更凌厉了。那可能是一种独特的视觉语言。雪地突然空了个人影,攻击从看不见的地方来,又消失在白茫茫里。那把刀带着冷光划过,像墨滴在纸上,但比墨更危险。它要命,也讲究样子。
路空文最后和赤发鬼打的那场,两个世界都在赌。他用了那招,名字很老派,但确实让人坐直了。路阳拍打戏确实有一套,国内导演里能把动作场面处理得这么利落的没几个。《刺杀小说家2》最让我意外的不是特效多烧钱,那些打斗场面确实够爽够刺激。但真正厉害的是每个动作都在塑造人物,打戏成了推动故事的血肉。结局那段戏把这种手法用到了极致,原本注定失败的普通人突然站了出来,他们和路空文并肩作战。这个设计让整个故事突然有了呼吸,观众好像也被拽进了那个云中城。银幕上下都在为同一个目标拼命,那种沉浸感很少在电影院里体验到了。
这部片子口碑两极分化得厉害,当年没看上第一部的观众,这次依然提不起兴趣。但老粉丝们倒是挺买账的,他们念叨着全明星阵容够排场,故事线多得看不过来。那些插科打诨的段子确实能让人笑出声,打斗场面设计得花哨,视觉特效也确实对得起那张电影票。这种片子就是图个热闹,有人嫌它太吵,有人就爱这份喧哗。猫眼那边给出的预测数字停在七亿,这个数字有点意思。要是片子口碑比上一部强点,哪怕只强那么一点,冲到十亿也不是没可能。我总觉得市场对这类片子还留着些期待,现在就看实际成色了。
票房数字确实关键,这关系到钱能不能回到投资方口袋里。资本需要看到除了那部太空史诗,其他认真制作的国产特效大片同样能赚钱。整个行业不能只靠轻巧的喜剧片活着,也不能指望一两部现象级作品扛起整个市场。这种想法太天真了,重工业电影需要持续证明自己的商业价值,这就像盖房子不能只靠装饰墙面,还得有承重墙。现在的情况是承重墙数量远远不够。
《刺杀小说家2》有不少毛病,但它把奇幻世界的边界推得更远了。路阳还在埋头做他的事,他对类型片有种固执。他搭建的宇宙正在成型,虽然还不够圆融。那些画面和声音的处理,能看出花了力气。故事框架也比前作撑得更开。国产电影需要这种埋头干活的人,他那个奇幻宇宙的雏形,这次更清楚了。虽然细节上还能挑出问题,但方向是明确的。这种明确性在当下的环境里,反而成了稀缺品。很多人早就忘了该怎么把故事讲完整,路阳记得。他的镜头语言始终在为这个世界服务,那些特效场面不是孤立的炫技,它们和人物长在一起。这可能是最让人意外的地方,在工业流程里他居然保留了叙事的连贯性。
这种创作姿态本身,就值得多看两眼。毕竟银幕上充斥着太多圆滑的东西了。邓超那张涂满红色的脸在银幕上晃动,那不是简单的反派造型。赤发鬼这个角色背负着双重隐喻,它既是小说里的虚构敌人,更是作家路空文内心恐惧的实体化。当主角最终挥剑时,他斩断的不是某个具体的存在,那是人性深处最原始的欲望,那些纠缠不休的贪念与执念。弑神这个动作在这里具有奇怪的对称性,它同时完成了自我救赎。
国产奇幻片其实也面临着类似困境,它们要对抗的不是某个具体的竞争对手。整个行业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,资本追逐流量的逻辑变成了一种自动运行的程式。这个程式每年都会生产出大量符合市场公式的产品,它们拥有相似的演员阵容和似曾相识的剧情结构。刺杀小说家第二部做了一件值得注意的事,它试图挣脱这个循环。我看到某些场景时突然想起十年前在电影资料馆看过的那些老片子,那时候的创作者似乎更在意如何讲好一个故事,而不是计算每个镜头能换来多少票房。这部电影在国庆档的票房表现会很有意思,它至少证明了一件事,摆脱心魔之后的作品确实能获得应有的认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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